项链

前些天去理发了。理发师笑着跟我说，你怎么这么久才来。

我耸了耸肩，你们家那么贵，省着点来不好吗。

她拍拍我的肩膀，让我坐下。你这样下去，要出蘑菇头啦，她捧住我的头，仔细端详，本来头发也就不是很多嘛。在我咂嘴之前，她轻轻把我摇晕了。

从来都在闲话家常之中度过的理发时间，今次居然完全睡了过去。等醒过来的时候，恢复了意识，却不敢行动，头和脖子就僵在那里，耳边传来咔嚓咔嚓的声音。

你醒啦，她斜眼看了一眼镜子里的我。

我眨眨眼睛。她戴了一条项链，串着墨绿色的饰品，项链底下藏着略微红色的印子，在皮肤上并不显眼。她的手指略微使了使劲，我把头别向了其他的角度。

我突然有一种不真实的感觉，像是做错了什么事。我突然很想重新过一遍今天。

她掸着我肩膀上面的碎发，叮嘱我下个月早点报到。

第二天上班的时候，我在换乘地铁的时候看到了她。从对面的地铁上走下来的人，看起来十分疲惫。她右边的耳朵戴着小小的耳钻，左耳留着空洞。

有人在外面敲门，她躲在猫眼后面，门上的链不见了。

她脖子上的项链也不见了。